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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的普世概念,並非要有很高的標準,而是在多元和差異的情況下,還能找出彼此的普遍性,使人倍感親切,與每個人相關,包含「我」在內。 |
在教會中,常聽見「普世」一詞,但對我而言它是一個國際化的代名詞,似乎須達到某個水準之上才夠「普世」,也因此當他人提起這個詞彙時,總令我覺得既陌生又遙遠,一點都不親切!特別是聽到「所有人都必須往普世邁進」這種說法時,也不禁讓我暗自在心中murmur「與我何關」!
當初會決定報名青年知識節(以下簡稱青知節)是因為我對「創傷與療癒」的主題極有興趣;再加上看到講師群都是「大咖」人物,使我更期待能從中獲取新知、擴展眼界。望著活動時程表,我突然被鄭仰恩牧師的「從普世基督教視野看創傷與療癒」專講題目給吸引住,很好奇一直被我認為距離遙遠的普世,要如何與創傷療癒做連結呢?
全世界群體創傷歷史
青知節前兩天的課程是從創傷療癒的概念延伸至台灣歷史之群體創傷,最後一天則是仰恩老師的專講,帶學員概覽世界各民族的創傷歷史。
第一個令我印象深刻的故事,是非洲奴隸販賣。過去歐洲在發現美洲新大陸後覺得地廣人稀、勞動力不足,便從非洲運送黑人奴隸到美洲,開啟以奴隸為主的三角貿易。而販賣人口的來源,除了歐洲自組隊伍進行「獵捕」,也勾結當地有權勢者搜捕人口,更有來自部落之間衝突後戰敗的俘虜。過了許多年後,販賣人口行為雖銳減,但留在美洲新大陸的人卻包含加害者和被害者的後代。類似的現象在台灣也有出現:政治迫害下的228事件或白色恐怖受害者家屬有著喪失親人的傷痛與恐懼,過去的錯誤,結果卻由當時指揮和執行的政治官員後代來承擔。
另一個印象深刻的故事,是加拿大寄宿學校事件。加拿大政府以原住民自殺率及犯罪率高為由,強行將原住民小孩拉出原生家庭,集中住在寄宿學校,用宗教教育使之「文明化」。這些原住民孩子長大後不但難以融入加拿大社會,也無法回歸部落生活,最終釀成許多悲劇,如:出現精神疾病、酗酒等症狀,原住民文化和傳統被破壞。這群加拿大原住民受難者雖然成立自救委員會,但已形成不可逆的傷害,卻無法彌補回來。我在台灣也看過似曾相識的故事!在台灣歷史中,無論是原住民族語、客語、台語都被類似的對待。有次我問媽媽:「為何外婆是客家人,你們兄弟姊妹卻都不會聽和說客語?」我媽說:「在鄉下地方很容易被灌輸客語是次等、低級的,小時候沒想過語言的重要,也就特別排斥講會被取笑的客語。」這樣的想法讓我很吃驚,畢竟在現代還有母語檢定,希望大家重拾傳統文化。但後來我的一些同儕朋友,他們在求學階段也羞於暴露自己的少數族群身分,因為怕被大家知道後會被拿來開玩笑。這些例子讓我漸漸發現,過去國民黨政府為了鞏固政權,做出貶低其他文化的行為,帶給多元族群的台灣人民自我認同和傳統文化的衝擊。其他如拉丁美洲的殖民和種族隔離政策,在台灣歷史中,也都留下不少相似的創傷痕跡。
看見普世與我
在仰恩老師敘述這一個接著一個的歷史創傷時,我突然看見普世的概念!普世也就是只需要一些共通點,就可以將以為無相關的地區和人們湊在一塊。我很喜歡找出人與人之間產生共鳴的感受,但這樣的共鳴並不限定語言相通、文化相同。我看見的普世概念,並非要有很高的標準,而是在多元和差異的情況下,還能找出彼此的普遍性,使人倍感親切,與每個人相關,包含「我」在內。
我很開心在這次的活動中,有突破性的看見!原先是期待多認識台灣群體創傷和療癒的事件與觀點,很幸運的,還擴及普世的範疇。雖然有時我仍迷惘普世一詞所帶來的意義,但至少我找到我和普世的關係,也多認識普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