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戴以仁 (亞洲大學長青團契)
好像在街頭才找到的家與愛的存在,但為什麼內心依然寒冷?
我們的生命需要吶喊
「看這些太陽花的長老教會青年,和老一輩的長老教會台獨份子有什麼差別嗎?」不知道這樣的解釋,你有沒有在過去的理解中被定義或定義了一些人?我有過這樣被定義。好像也默默的部分承認,當中有些共通性是無法被切割的。這兩個世代,哪些一樣哪些不一樣,也沒什麼資格出來代表說些什麼。只能說,過去前輩們透過這樣被看為破壞社會安定的街頭行動來爭取公民參與。而現在我們,也同樣透過被看為擾亂秩序的街頭行動再次證明公民的存在。
當然,在過去所接觸不少的教會伙伴當中,也有帶著「上街頭,很熱血啊!帥啊!」等自我角色期待的人。但又有人能說,在我們每個人最內心的渴望之中,不存在這樣的期待嗎?可能每個人都期待能有被看見的機會。但每種角色的期待背後,也都有著引導生命必須如此吶喊的理由。
不久前剛結束的總會大專聖經神學研究班某天工作坊時間,看見很多從大會堂奔向某特定教室的學生,原來都是要聽大專幹事王榮義牧師的專講。認識王哥的人明白,這堂工作坊不是要談多高深的神學論述,也不是多特別的社會議題參或生命經驗。就是堂帶領學生重新面對自己生命中破碎、缺乏或無助的歷程回顧。原來,聖經可以帶我們在信仰上明白該往哪走,可以告訴我們用什麼樣的方式實踐社會、政治的參與,但卻也沒忘記關注可能是每個行動者最渴望的問題:生命,為什麼要我現在為此而行?
渴望改變教會服事的挫敗經驗
站上街頭,學習為自己的期待呼喊。在那邊,可以被重視、被看見。回到自己教會的我們呢?大多參與學運的長老教會青年,幾乎在教會都有過服事經驗。但大多數的,是挫敗經驗。是因為體制、習慣,或是沒勇氣為所愛教會發聲的無助感?從何而來的無助感?教會好好的,哪個群體的長輩或領導者不渴望平安與穩定?只是我們這群青年知道,如果身為一位改革宗的信徒,現在的社會真的還有很多不夠好的地方可以努力。這不是一種對於守舊或掌權的執意反抗,而是我們知道彼此的軟弱,當不時時刻刻地反省與渴望改變。有一天覺得安穩了,我們也會成為忘記角落的那一位。
不是無法和解,只是原來一直彼此都不夠瞭解。青年無法明白,長輩在教會中的堅持是建構在長久以來渴望安穩的信仰。長輩也無法理解,青年帶著受傷經驗下渴望掙脫的信仰實踐。
還不如出門找首安魂曲,假裝是今晚特別的遊戲。
當我在心裡做好了決定,卻發現外面還在下著雨。
(「深夜兩點十分」,草莓救星樂團)
出門上街頭,徘徊在議題之間,找首我們所安處、所習慣的安魂曲。這首歌可以撫平些許內心的不平衡與傷害。好像在街頭才找到的家與愛的存在,但為什麼內心依然寒冷?原來我們都還在外面淋著雨。這場雨告訴我們依舊還沒找到平安之地,只有看見曾經最痛的地方,可能是忘記彼此聆聽的教會,甚至是對彼此痛處傷害的家庭。這些在街頭的信仰實踐與呼聲,才能找到自我撫平的安歇之處。
他使我躺臥在青草地上,領我在可安歇的水邊。(詩篇23:2)
彼此不再有呼喊的痛處,而是靜靜相倚躺臥在和解的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