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盧恩萱
長老教會青年不斷在思考我們是誰?我們所信的是什麼?身為青年的我們能做什麼?
以前我沒有過多地去思考我是誰,從哪裡而來,總是羨慕別的教派人多勢眾的禮拜,也嚮往在華麗的舞臺上跳躍、雙手舉高的詩歌讚美,我不斷想參考他們怎能吸引到如此多人進入教會的方式,覺得長老教會就是又長又老,禮拜一成不變。
進入大學之後,我有許多機會接觸PCT的各種活動,尤其是在參加總會青委會的普世青年交流方案,成為PCT的代表前往日本之後,讓我開始認真思考我從哪裡而來。
長老教會擁有什麼?
正因為我代表著長老教會,而必須、開始去探索長老教會的過去與背景,了解長老教會之於臺灣的關係。於是,我回到長老教會作為出發點,開始思索當身旁的長老教會信徒常常一味向外看,複製別的教派之禮拜方式、組團前往韓國禱告山之時,在這個歷史脈絡下的自己其實擁有什麼?當了解長老教會禮拜程序與以賽亞書第六章的關係之後,對禮拜的認知不再是一成不變,而是切實明白這一連串的禮拜程序、順序與自己的關係,開始學習與會眾同心敬拜三位一體的上帝,而非只停留於個人的感動或領受,並在吟詠普世聖詩、本土聖詩之時,去思考歌詞、音樂與背景之於信仰見證、讚美與實踐的關係。學習依循「唯獨聖經」的靈命紮根,讓基督信仰的根基能成為我生活的準則,也持續思考當面對世間權柄的阻撓,該如何實踐與人民站在一起的焚而不燬信仰?
於是,在靈修、禮拜、團契、普世交流、講座研習以及走入這個社會等種種過程中,我逐漸認同了我是誰,我從哪裡來。那麼我該往哪裡去呢?使徒行傳一章八節說:「但聖靈降臨在你們身上,你們就必得著能力,並要在耶路撒冷、猶太全地,和撒馬利亞,直到地極,作我的見證。」該如何直到地極依然能為主做見證?如何在各處傳講耶穌?
青年可以做什麼?
過去PCT在150年歷史的洪流中,這份信仰始終焚而不燬,對於新一代的我們,我們依然堅持著信仰,長老教會青年不斷在思考,身為青年的我們能做什麼,並非單純地如同某些講道說要常常喜樂、要正向思考──這些個人式的領受,而是更深層地在苦難中與哀哭的人同哭。我們渴望因著接觸彼此,而有更多的討論與激盪,並且讓信仰成為群體的信仰,是在我們所處的群體當中做見證,在學校、在朋友圈、在這個社會當中,是去告訴這個社會基督與福音,是與人們站在一起,知道我們是誰,我們處在哪裡、身在哪裡,看見不公義的社會而憂傷痛心,進而起身行動,而這樣的行動可能是關心、陪伴,也可能是一起瞭解事實,設想耶穌會怎麼做,討論如何讓這個社會有一點點的改變,甚至是直接對抗,這些都是因著我們對上帝的信靠,而能實踐德國神學家潘霍華所說:「藉著基督在世界的實在呈現上帝的實在」。
基督徒的交友圈常常只限於教會裡的人,我們往往限縮在自以為是的舒適圈當中,常常只談論一些只有教會裡才聽得懂的話語,很像與世隔絕,又或者是只在乎今年聖誕節愛宴要吃甚麼,團契出遊要去哪裡這些事情,我們常覺得這樣就夠了,尤其是當身邊的人都是教會圈友人時,更少去思考如何在自己所在之處活出基督的見證,「通過愛與受苦,成做盼望的記號」這句話對教會來說似乎愈來愈不實在了。但是,我想教會必須是敞開的,教會在這個世界上到底能做甚麼?端看這些年的社會,假若將教會抽離的話,人們似乎仍能完好地組織、動員去抗爭不公義的事情,假若沒有教會的話,社會運動依然可以持續著,那麼教會在這個社會還能做甚麼?
我曾經也像前面所提的:活在教會的世界裡,但我想是因為我重新思考了自己是誰,認同這份信仰,認同我所處的教會、環境與土地,於是現在開始我有一點點勇氣,敢去向非基督徒朋友分享生命見證,並與這個社會見證耶穌是誰,盼望與永生是甚麼。
如何形成合一的我們?
我看見愈來愈多長老教會青年開始認同我們是誰,知道我們從哪裡而來,積極思考我們要往哪裡去。但是當青年不斷往前走時,教會在哪裡,教會在做甚麼?長老教會的信仰應該提供開放討論的空間,但教會是否無法全心接受青年的聲音?教會總喜歡青年的活力與氣息,但是否往往僅限於喜歡而已,青年的想法並無法共融於這個信仰團體中?當我離開家鄉出去念書,而有機會走出自己的母會,經歷種種信仰詮釋的衝擊,得到反省和思考後,我想要帶回到自己的教會,卻發現身為青年的自己好像很渺小,青年常常是如此,當想要將想法分享給教會時,常常因為既有的教會結構與組成已被框架住,使得我們感到無力與無奈,例如當青年在22K的壓力下,去反彈這個社會結構與資本主義時,這樣的結構是否正存在於教會當中?當青年去衝撞黑箱服貿時,教會是否思索自己也可能正進行黑箱的過程呢?
今年是青年年,長老教會是否能再次去思考教會中的青年是誰,而能真實地接納彼此,假如在教會裡教會與青年、青年與教會就無法合一了,我們如何高聲談論教會界、普世界的合一?
我所分享的是從一開始的我自己到屬於青年的我們,但是我想最終我們每個人直到地極都要為主做見證,而這個「我們」是包含教會的每個年齡層,從主日學到松年,「我們」也包含PCT教會與普世教會,「我們」是包含不同想法、不同聲音的人,「我們」不是只有金字塔上端的人,也同樣包含底層的人們,這樣的我們應當是合一的我們。從我到我們,盼望教會能更多的思考我們是誰,我們從哪裡來,接下來我們往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