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素琴 (春蝶工作室負責人)
愛情,讓人著迷,但拿謊言來包裝它,往往只落得傷心流淚的下場。
死纏爛打地追求
阿賢喜歡上珠妹。
即使珠妹是國小教師,擇偶條件之一是公教人員為優先考量,阿賢則是一民間企業公司中級主管,珠妹年齡大於阿賢,但愛情來時是不管條件與時機的,兩人的感情之路就在阿賢的死纏爛打、軟硬兼施的追求下展開序幕。
珠妹生日時一定會收到阿賢的大型花束,如果碰上兩人爭吵,結局通常是花束加上長時間的站崗,只要是阿賢的友人身分,多少都有半夜或清晨被阿賢以電話叫醒,陪著聊天解憂,順便來個空中伴陪站崗的經驗,所以只要說起這段戀情,友人們大多以「有異性沒人性」來自嘲解諷。
花束、美食、禮物,再加上甜言蜜語,電影小說中的情人表現阿賢可是一樣都沒有少,勤勞(隨call隨到,即使三更半夜也一樣出勤)、肯吃苦(站崗時即使遇臨時雨也抑立不搖,不穿雨衣、不打傘地站在珠妹窗下淋雨,直到她開門願意和好),這兩樣特質讓兩人一路走來,雖然爭執不斷但仍有交集的希望。
為女友報考公職
交往到一定程度,兩人進入共同生活的考量,珠妹希望他能轉任公教,阿賢一聽,二話不說,馬上報考補習,看在珠妹眼底是既感動又歡欣,阿賢則是足足享受了珠妹的和顏悅色一番,甜蜜在心頭。
甜蜜的果實是有代價的;他數度私下表示自己工作壓力大,再挪出精力時間來準備應付考試,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更何況丟開書本多年,再重回考場可是倍感吃力,幾度欲打退堂鼓,但每在珠妹的期盼眼神及擔心因此而感情生變的恐懼下,硬生生地吞下苦果,鐵青著臉,硬著頭皮終於進入考場,完成了令人煎熬的考試。
未待收到正式通知,他自行上網搜尋放榜名單,榜上無名,雖然在考完時自己心中早已有了落榜的準備,但仍難免失落,未待處理失落的情緒,分手的恐懼已如排山倒海般地湧上。
那幾天阿賢一個人是怎麼過的,我們一直不忍過問,只知道,珠妹很快的在第一時間詢問考試結果,他卻鎮定地回答:「考上了!」考上了?!別懷疑,他真的這樣回答;珠妹聽到回答自然又是一番甜蜜,兩人在一應一答中開始勾勒幸福的美景。
為謊言付出代價
別以為珠妹只是高興罷了,她將上榜的喜訊隨著公開介紹阿賢是自己結婚考慮的對象散播出去,同時積極地安排長官和他見面認識,阿賢竟然也出席並神色自如地接受祝賀,快樂地享受珠妹的注視和關愛。謊言最是經不起時間的考驗,隨著討論計畫的次數,阿賢焦慮與不安逐漸露了餡,她看在眼,記在心,不作聲色的自己上網找答案,一旦知道真相結果,頓時當下如五雷轟頂,只能用絕望到谷底來形容,悲憤難鳴地決定分手。
這下,他知道闖禍了,雖然在交往過程中,他經常以莫名理由搪塞、解釋自己的行為,每每在被揭露時以後悔的表情、死纏爛打的糾纏,再輔以貼心的禮物換取繼續的機會;但這次,他捅的婁子實在太大了,大型的鮮花送達硬是被退回,電話鈴聲響再久也無人回應,窗口下的長期站崗只有一片死寂沉默以對,他也嚐試要友人出面當說客,知曉內情的委婉拒絕擔任「不可能的任務」,只有三分熟的朋友願出擊,在被潑了幾次冷水後也不敢作聲,那段時間,我們和阿賢相見真的只能用「唉」聲連連來形容。
後來,珠妹在長官介紹之下,與結識不到二個月的男子匆匆結婚,阿賢在分手後幾度情海波折,至今仍單身。
真實最是可貴
愛情,讓人著迷,它卻具有比玻璃還脆弱的易碎特質;拿謊言來包裝它,往往只落得傷心流淚的下場,短暫的甜蜜背後是要付出背叛真相的恐懼,代價往往是我們意料不到也負擔不起的。
真實有時誠實地讓人難堪臉紅,可是它卻是愛情路上的希望,真話不見得會達到我們對愛情的期待,但它能幫助我們在情愛追尋過程,對真實的發生狀況作最適當的反應,不放過任何可能的機會,即使分手也能將遺憾減到最少。
我不知道阿賢是否能從與珠妹的這段情路中體驗成長,但清楚地感受到謊言的魅惑與殺傷力道。傷心,原來是自作自受的結果,別怪愛情傷人,只能說是自己太輕忽。不過,別絕望地太早,只要肯低頭學習,下個戀情會很快地在路上等著。